在最近的一次监狱访谈中,加密货币交易所FTX 创办人Sam Bankman-Fried(SBF)的表现引发争议。他批评拜登政府,并表现出与现任总川普(Donald Trump) 的立场一致。这一政治转变可能是为了从川普手中获得总统特赦的策略的一部分。
目前因参与加密货币历史上最大的诈骗案之一而被判25 年监禁的SBF 于2025 年2 月18 日在纽约布鲁克林大都会拘留中心透过电话接受纽约《太阳报》采访,这是SBF 的狱中首次专访。他指控拜登政府从事「政治审查」,并「以反虚假讯息为幌子来传播虚假讯息」。这标志着他先前政治立场的重大背离。 2020 年,SBF 是拜登竞选活动的主要捐助者,但他现在声称已与中左派观点保持距离,并表示自己不再认同这些政治立场。
在与《太阳报》进行的四次简短电话交谈中,《太阳报》副主编AR Hoffman 形容,SBF 是以一种沉思的语气讲话,但却传达出他对自己创立并失去的公司FTX 的信心。
对拜登政府司法系统的批评与寻求川普赦免
SBF 在访问中批评拜登政府的司法系统是「极具破坏性的政治化」,并表达对川普的支持,似有争取总统赦免之意。事实上,他在2022 年midterm 选举中是民主党第二大的个人捐款者,捐款约4,000 万美元,且曾公开支持进步派政策如疫情防备与有效利他主义。此番立场转向共和党,被外界视为策略性调整。然而,专家认为他获赦机会渺茫,因其案件涉及巨额金融诈欺,且川普过去鲜少赦免此类罪行。
SBF 向《太阳报》描述了他自己的政治历程。 2020 年,他是拜登竞选活动的第二大捐助者,仅次于市长布隆伯格。他解释说,他对未来第46 任总统的慷慨源于「不希望民主党成为伯尼桑德斯的政党」,并补充道,他过去曾将自己的政治旗帜插在「中左翼」,但他现在已「不再这样看待自己了」。
虽然SBF 大部分公开捐款都流向了民主党,但他告诉《太阳报》,在FTX 破产之前,他向共和党保守派事业的捐款远远超出了公开的数额,而且他与共和党的合作也比人们之前认为的要多得多。
FTX 与Alameda Research 的偿付能力主张
SBF 在访问中重申FTX 崩溃是流动性危机,而非偿付能力危机,声称2022 年11 月时资产足以全额偿还客户(负债100 亿美元,资产与FTX 股权合计400 亿美元)。这一点正成为SBF 上诉的关键点。他声称FTX 的财务状况有助于回答「从根本上是否存在盗窃」的问题,并辩称他在审判中不被允许提出这一论点。
目前,SBF 已向美国第二上诉巡回法院提出上诉。他的律师在上诉状中辩称,他「从未被假定无罪」。在他被指控之前,他就被推定有罪:媒体判定他有罪;FTX 债务人团体及其律师推定他有罪;急于登上头条的联邦检察官判他有罪;法官推定他有罪。
然而,此说法与法庭证据冲突:检方证实他挪用约80 亿美元客户资金至Alameda Research 用于高风险交易与个人开支。法官Lewis Kaplan 在2024 年3 月28 日判决中驳斥其「客户未损失」的说法,认定他作伪证且无悔意。
SBF 还提到,川普对法官Lewis Kaplan 感到不满,称其为“恶霸”,他表示:「我知道川普总统对法官Lewis Kaplan 有很多不满。我当然也是。」他认为司法系统并没有给予他「公正和公平」的审判。他强调自己与川普有共同的冤屈,特别是关于审理他的审判和川普联邦诽谤案的法官Lewis Kaplan 。此外,他声称自己的法律麻烦是拜登政府「检察官滥权」的一部分,这与川普对司法部的批评相呼应。
对Sullivan & Cromwell 的指控
SBF 指责律所Sullivan & Cromwell 在接管FTX 后处理不当,导致无法重启交易所。然而,法庭文件显示,FTX 破产后由新任CEO John J. Ray III 主导重组,Sullivan & Cromwell 仅为法律顾问。 Ray 在2023 年证词中表示,FTX 内部管理混乱,无完整财务纪录,客户资金已严重流失,与SBF 所述不符。
SBF 在访问中直指,Sullivan & Cromwell 律师事务所对FTX 破产的处理「绝对令人愤怒」,并坚称FTX 从未资不抵债,也从未破产。他哀叹自己已放弃了斗争,并允许Sullivan & Cromwell 律师事务所在2022 年11 月接管FTX 。
SBF 的律师辩称,Sullivan & Cromwell 与检察官合谋对SBF 提起诉讼,并贬低了交易所持有的资产价值。对于这一说法,美国司法部任命的一名审查人员称,未发现任何不当行为的证据,并声称在提出指控之前,并未发现Sullivan & Cromwell「透过电子邮件或其他文件向检察官或监管机构明确披露犯罪行为」。
是徒劳的救赎?还是新一轮赌局?
SBF 从监狱发出的最新声音,听起来像是他曾擅长的加密货币交易:高风险、高回报,但这一次,赌注是他的自由。这位FTX 创办人在这次专访中,试图重塑叙事——从诈欺罪犯转为政治化的司法受害者,并拟向川普抛出橄榄枝。然而,这个策略恐怕比他当年用客户资金豪赌Alameda Research 还要不可靠。
这次访谈的时机与SBF 的家人为获得总统特赦而进行的持续努力相吻合。在川普总统最近特赦丝路创始人Ross Ulbricht 之后,他的父母一直在与川普有关的人士进行谈判,但目前尚不清楚SBF 的策略是否能成功获得川普的特赦。
SBF 的言论充满矛盾。他抨击拜登政府的司法系统「极具破坏性」,并暗示支持川普,似在为可能的赦免铺路。这与他过去作为民主党金主的形象大相径庭——2022 年,他向民主党候选人捐款数千万美元,宣扬有效利他主义。如今,他却试图贴近共和党立场,这种转向不仅显得牵强,更像是为自救而做的权宜之计。专家对此并不看好:川普的赦免纪录偏好政治盟友,而非涉及80 亿美元诈欺的金融罪犯。
SBF 政治立场的转变被一些人解读为旨在获得特赦的战术举动。他对拜登政府的批评以及与川普对检察官滥权的看法的立场一致,可能被视为试图赢得川普的青睐。然而,这一策略的有效性仍有待观察,特别是考虑到围绕SBF 和FTX 案件的公众和法律审查相当严格。
更令人侧目的是,SBF 坚持FTX 并未真正破产,称其崩溃只是流动性问题,并指责接管律所Sullivan & Cromwell 搞砸了重组。这与法庭铁证相悖:他挪用客户存款填补Alameda 的亏空,留下一个财务黑洞。法官Lewis Kaplan 早在去年就一锤定音,斥其说法为「谎言」。如今重提旧调,无非是试图挽回声誉,或为上诉留后手。但在事实面前,这不过是徒劳的自我辩护。
SBF 的故事从未缺乏戏剧性。从MIT 毕业的数学天才,到加密货币界的「白骑士」,再到身败名裂的囚犯,他的轨迹宛如一场过山车。如今,他在狱中重拾话筒,或许是想证明自己仍有翻盘的筹码。然而,市场与法庭早已给出判决:这位自诩以数学决策的「怪才」,终究算错了人生最大的赌注。对投资者而言,他的发声只是又一段警世寓言;对他自己来说,这场「自辩」可能只是孤独牢房里的又一次空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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